约翰·大卫·格沃特尼是美国著名的经济学家、经济学家教育中心 的主席和创始人,他的核心贡献,就是将复杂、抽象的经济学原理,用最通俗易懂、贴近生活的方式普及给大众,尤其是年轻学生和普通公民,他最著名的著作就是 《经济学常识:选择与经济》(Common Sense Economics: What Everyone Should Know About Wealth and Prosperity)。
这本书被誉为“经济学界的入门圣经”,其核心思想可以概括为一句话:理解个人选择、市场力量和政府限制如何共同决定我们社会的繁荣程度。

下面,我们将围绕这本书的核心内容,系统地梳理格沃特尼的“经济学常识”。
格沃特尼经济学常识的三大核心支柱
格沃特尼将经济学的基础知识浓缩为三大支柱,这三大支柱构成了他整个思想体系的基石。
激励至关重要
这是经济学的第一性原理,格沃特尼强调,人们会对激励做出反应,这里的“激励”不仅仅是金钱,还包括任何会改变人们行为的成本或收益。
- 核心观点:如果你想预测人们的行为,首先要分析他们面临的激励是什么,好的激励会引导人们做出对社会和个人都有利的选择;坏的激励则会带来意想不到的负面后果。
- 通俗解释:
- 正面激励:如果商场提供“买一送一”的优惠(收益增加),你可能会买得更多,如果政府对节能汽车提供补贴(购买成本降低),更多人会选择购买。
- 负面激励:如果政府对高收入人群征收极高的税(收益减少),他们可能会减少工作或想办法避税,如果政府对污染企业不罚款(污染成本很低),企业就没有动力去减少排放。
- 现实意义:几乎所有公共政策(税收、补贴、法规)都通过改变激励来影响行为,在评价一项政策时,不能只看其“初衷”,更要看它实际创造出的激励,以及人们会如何应对这些激励。
选择的机会成本
这是理解个人决策的核心概念,格沃特尼指出,经济学就是关于“权衡取舍”(Trade-offs)的科学。

- 核心观点:做任何选择都是有成本的,这个成本就是你为了得到这个东西而必须放弃的“最有价值的其他选择”,这个“放弃的价值”就是机会成本。
- 通俗解释:
- 个人层面:你花2小时看电影,机会成本可能是用这2小时学习、工作或陪伴家人所能带来的价值,你选择读大学,机会成本不仅是学费和书本费,还包括了你如果去工作本可以赚到的工资。
- 社会层面:政府决定将1000亿美元用于太空探索,机会成本可能是用这笔钱可以建造的医院、学校或改善的基础设施。
- 现实意义:这个概念告诉我们,资源(时间、金钱、人力)是稀缺的,不可能什么都拥有,明智的决策者总是会比较一项选择的收益和它的机会成本,而不是只看表面的价格。
自愿交换创造价值
这是理解市场经济的基石,格沃特尼强调,市场之所以能创造巨大的财富,不是因为生产者“仁慈”,而是因为交换是自愿的。
- 核心观点:当两个人自愿进行交易时,他们之所以愿意交换,是因为双方都认为“自己得到的比付出的更有价值”,每一次自愿交换都让交易双方都变得更好,创造了新的价值。
- 通俗解释:
- 你愿意花10块钱买一杯咖啡,是因为你认为这杯咖啡带给你的 pleasure(愉悦)值10块钱以上,咖啡店老板愿意卖给你,是因为他获得10块钱的收入,这比保留这杯咖啡对他更有价值。
- 一场交易结束后,你手里的咖啡“价值”对你来说变高了,老板手里的钱“价值”对他来说也变高了,财富就这样在自愿交换中被“无中生有”地创造出来了。
- 现实意义:这解释了为什么市场是如此强大的资源配置工具,它不需要中央计划者来规定谁生产什么、生产多少,只需要让人们在自愿交换中追求自身利益,整个社会的财富就会不断增加,限制自愿交换(例如设置贸易壁垒、价格管制)会阻碍财富的创造。
格沃特尼对市场的看法
基于以上三大支柱,格沃特尼对市场经济的运作机制有非常清晰的阐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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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场是自发秩序:市场不是被设计出来的,而是像语言、习俗一样,在无数个体追求自身利益的过程中自发形成的,价格体系(亚当·斯密所说的“看不见的手”)就是市场的核心信号系统,它传递着关于稀缺性、需求和供给的信息,引导资源流向最需要它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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产权至关重要:要实现自愿交换,前提是人们必须拥有明确的、受保护的产权,如果一个人不能合法地拥有并处置自己的财产(无论是房子、创意还是劳动力),他就不会有动力去创造、投资和维护它,清晰的产权是市场经济的基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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竞争是市场的驱动力:竞争迫使企业必须提高效率、降低成本、创新产品,否则就会被淘汰出局,竞争保护了消费者,让他们能用更低的价格买到更好的商品,而垄断则恰恰相反,它会削弱创新、提高价格、损害消费者利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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贸易能使人人受益:这不仅是个人之间的贸易,也包括地区之间、国家之间的贸易,每个地区或国家都应该专注于自己“机会成本”最低的领域(即比较优势),然后通过贸易互通有无,这样,即使一个国家在所有方面都比另一个国家强,双方仍然能从贸易中获益。
格沃特尼对政府的看法
格沃特尼并非无政府主义者,但他主张对政府的作用有严格的界定,他认为政府应该在“市场失灵”的领域发挥作用,但必须警惕政府失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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政府的合法角色(提供公共品和解决市场失灵):
- 保护个人权利:维护法律和秩序,保护公民的生命、自由和财产不受侵犯。
- 提供公共品:提供那些“非排他性”和“非竞争性”的物品,如国防、基础科研、灯塔等,这些是市场无法有效提供的。
- 规制负外部性:当一个人的行为给不相关的第三方带来了成本(如污染),政府可以通过征税(庇古税)或制定法规来内部化这种成本。
- 规制正外部性:当一个人的行为给社会带来了额外的好处(如接种疫苗),政府可以通过补贴来鼓励这种行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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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政府扩张的警惕:
- 政府失灵:政府官员也有自己的利益,他们可能为了选票或自身利益而做出低效甚至有害的决策,政府缺乏市场价格机制的引导,往往难以有效配置资源,容易导致浪费和腐败。
- 寻租行为:当政府拥有过大的权力去分配资源或制定管制时,企业会花费大量资源去“游说”政府,以获取特权(如关税保护、补贴),而不是去创新和提升效率,这种“寻租”活动本身不创造财富,反而会消耗社会资源。
- 公平与效率的权衡:政府通过税收和转移支付进行再分配,虽然可以促进社会公平,但过高的税收会削弱人们工作、储蓄和投资的激励,从而损害经济效率,格沃特尼认为,这个平衡点需要非常谨慎地把握。
格沃特尼对个人财务的建议
格沃特尼的经济学常识最终落脚点是个人,他向普通人提供了非常具体、可操作的建议:
- 努力工作,保持高生产率:你的收入最终取决于你能为社会创造多少价值,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能,提高生产率是财富积累的根本。
- 投资于教育:教育是回报率最高的投资,它直接提高你的生产率。
- 量入为出,储蓄和投资:不要透支未来,将收入的一部分储蓄起来,并进行明智的投资(如购买股票、基金),利用复利的力量让财富增值。
- 成为明智的投资者:
- 多元化: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。
- 长期持有:不要试图预测市场短期波动,坚持长期投资。
- 管理成本:选择费用低廉的投资工具。
- 防范风险:购买适当的保险(如健康险、寿险),为意外做好准备。
- 保持警惕,保护产权:了解并支持那些保护私有产权和法治的政治环境,这是你所有财富安全的基础。
格沃特尼的经济学常识,本质上是一种“市场导向的、个人赋权”的经济学思维。
它教导我们:
- 看世界:用激励、机会成本和自愿交换的透镜去分析社会现象。
- 理解市场:相信自愿交换和竞争的力量是创造繁荣的源泉。
- 审视政府:承认政府的必要作用,但时刻警惕其权力的扩张和潜在的失灵。
- 规划人生:将经济学原理应用于个人生活,通过努力、储蓄和投资来创造自己的财富。
他的贡献在于,将经济学从象牙塔中解放出来,变成了一套每个人都应该掌握的、能帮助我们做出更明智决策的实用工具。
